萌短故事·甜

现言

魔王他为了WiFi偏头痛

——达尔文讲《魔王的兼职时间》

01

谢妍妍八岁,她遇见了圣诞老人。

这个年代已经没什么烟囱了,圣诞老人钻的是窗户。

妍妍的房间窗户都是爸爸妈妈特意改过的，离地高，窗宽还窄，每扇窗间都有一段窄窄的墙柱隔着。雪夜时,积雪会让世界显得比平时更明亮,妍妍看到那个圣诞老人在窗户前左摸右摸，不知怎的硬是从外面把窗子打开了。

寒风扑进来,破坏了暖气制造出的温暖小世界。

圣诞老人注意到这点，又把窗关上了,他比划了一下,发现自己穿得这么臃肿似乎钻不进来。于是又哼哧哼哧的一件件地脱下//身上衣物。

原来圣诞老人不是老人。

妍妍想。

因为他精瘦的身体有着年轻人特有的结实与活力。

戴着帽子和胡子的圣诞老人从窗户里钻进来。谢妍妍突然开口，吓了那人一跳：“圣诞老人，你为什么不老呢？”

“！？贼？！”惊魂未定的圣诞老人喊了这么一句。

谢妍妍沉默了一下：“西安人啊？”

圣诞老人：“……”

“而且还说脏话。”谢妍妍又控诉道。

“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字是脏话的，这是一个问题。”圣诞老人一边说着，一边把该给她的礼物放到她床头。

谢妍妍说：“因为我前几天就是这么骂c床的小胖的。”

“你是个坏孩子，”圣诞老人这么说，“所以我喜欢。不过下次我再来给你送礼物的时候你别这样装睡吓人了。”

于是谢妍妍知道了,传说中圣诞老人喜欢好孩子这是个伪命题。

怪不得别人都拿不到圣诞老人送的礼物。

第二年圣诞老人再来的时候，谢妍妍还是装睡。但是这次已经吓不到他了。

圣诞老人平静得很：“你这孩子蔫坏蔫坏的。我还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。”

谢妍妍开了灯，瞥见对方红色的帽子和胡子间露出的黑漆漆头发。

“你叫什么名字啊？”谢妍妍问。

“Satan。”圣诞老人这么说。

他说完,期待地看看她,而谢妍妍只有一脸无动于衷。

三年后谢妍妍才问又又又又一次到访的撒旦：“你是魔王撒旦啊？”

撒旦说：“我等了三年了你都没问过我这个事，还以为你这么稳得住。没想到你现在才知道那个名字意味着什么,真是怪蠢的。”

谢妍妍说：“你是撒旦为什么要装圣诞老人啊？”

撒旦瞪了她一眼：“还不是你们这群分不清Satan和Santa的二货？每年我都能收到很多信件和电子邮件让我送礼物，一收就是几百年,不送就发投诉信。既然如此,那我就挑我喜欢的坏孩子送礼物好了。”

被打上“坏孩子”标签的谢妍妍：“……你怎么学会说中文的呀？”

撒旦说：“千禧年的时候我作为西方交换代表在西安秦始皇陵住过几年，里面的胖子皇帝和盗墓贼幽灵教我说的。”

谢妍妍很震惊：“原来秦始皇是黑暗阵营吗？”

撒旦很鄙视地看了她一眼：“啐！都什么年代了还搞意识形态这一套。”

撒旦扬长而去。

他下一次再来的时候，谢妍妍已经吓不动他了。

撒旦说：“你的身体坏得这么快吗？”

谢妍妍嘿嘿一笑，打起精神道：“也许我们很快就能在地狱里见面啦。”

“那可不要，”撒旦说，“你太能闹了，一想到会常常见到你我就觉得受不了。而且我们地狱其实是不欢迎小孩子的。”

谢妍妍问：“为什么？”

“爱哭爱闹吵得很，要吃肯德基要玩游戏机，烦人。”撒旦想起很多不愉快的事，一脸沉重。

谢妍妍问道：“那你们地狱欢迎什么人呢？”

“电信和通讯工程师。”撒旦说，“上天堂的人很少，下地狱的人太多，我们那儿早就人满为患了。因为人太多，魔都所有公共WiFi卡得要死，连晋江都刷不开。”

撒旦放下礼物，转身又要从窗户钻出去。他顿了顿，扭头道：“你可别来得太早。”

谢妍妍：“嗯。”

撒旦：“我不喜欢你们这样半吊子的孩子。”

谢妍妍：“嗯。”

撒旦：“而且你坏得还不够格，除了吓我，也没个技能，只会占地方吃白食，也不能为我们地狱做什么积极贡献。综上所述，你好好活着吧，活到有资格被地狱欢迎为止。”

谢妍妍：“……嗯。”

打那以后，撒旦再没来过。谢妍妍第二年圣诞夜等了一整晚，她从天黑守到天亮，眼见晨光破开黑暗，再没人从那扇窄窄的窗户里钻进来。

谢妍妍掐指一算，原来自己已经15，算不上孩子了。

谢妍妍趴在窗户上，看天边云卷云舒，托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那之后过去很多年头了，撒旦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挑自己觉得看得过眼的孩子送礼物，再没遇到一个会装睡吓他的孩子，他态度消极地应付着这份兼职工作，除圣诞夜，每天都在为有人蹭自己的WiFi而头疼。这天，网络出奇地好，撒旦甚至赶在提丰前面抢到了别西卜发出的红包。开心的魔王倒在他平的大床上滚了滚，问侍从官：“带宽又提了吗？”

侍从官摇摇头：“没有。”

撒旦纳闷道：“那这是怎么回事？”

侍从官道：“现在流行一个新游戏，叫《AngelGo》的，因为天使的出没点大多都在阿刻隆河和斯提克斯沼泽一类的地方，所以大家都离开魔都出去捕捉天使了。”

撒旦：“……这什么鬼游戏？”

他嘴上这么说着，手里却诚实地打开应用商店下载并安装这个游戏。他顺着地图上的提醒出了魔宫，上一处天桥时，有人正巧要往下走，撒旦鬼使神差一回头：“喂，你……”

那人回头斜了他一眼：“你是不是要问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？”

撒旦：“……”

那人又问：“是不是还要问我叫什么名字？”

撒旦：“……”

那人道：“我叫天绝地灭透骨穿心针，记住了吗，滚。”

撒旦：“……你这么讨人厌，我很喜欢。”

他摇摇头，继续前进，等上了空前冷清的魔都中央广场，后面突然飞来一脚，撒旦头也不回地避开。那人站好，问他：“我够坏了吗？”

撒旦：“够够的。”

谢妍妍：“我也不算吃白食的了吧。”

撒旦福至心灵，举起手中的手机：“这游戏你开发的？”

谢妍妍：“我抄的。”

撒旦：“…………”

谢妍妍背着手大摇大摆上前道：“地狱欢迎我了不？”

撒旦勉强忍住抠鼻孔的冲动：“欢迎。”

谢妍妍逼问道：“这些年我每年都在等你，你每年都没来。你伤害了一个纯真少女的心，还赔不赔了？”

撒旦：“……赔。”

谢妍妍：“你刚才说你很喜欢我，还作不作数？”

撒旦：“你这人废话忒多哈。”

谢妍妍不依不饶：“还作不作数。”

撒旦：“……都说你这人废话忒多。刨根问底有什么意思，跟我走不就得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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